时间是凌晨四点半。
地点是我的房间。
我用最严肃的表情凝视着我的亲妹妹,安心然。
此时的我已经穿上了一件T恤衫,而心然也在我的强烈要求下将睡裙穿上了。
她坐在我的床上,抱着枕头难得露出了局促不安的表情,而我则是坐在椅子上,面如死水。
就在刚才,我亲爱的妹妹给我制造了人生中数一数二的黑历史。
“没想到男人的那里变硬了还是能尿出尿来呢。”
你还有脸说啊!要不是我性格比较淡定,脸皮比较厚,根本就不可能像这样面对你的好吗!换做其他人说不定连自杀的心思都有了啊!
嘶……呼……
冷静,淡定,我不能吼出来。
不经思考的大吵大闹是没有意义的,只要好好说话,一定能明白心然的内心想法。
我一改往常弱势的态度,用稍微强烈的语气,以教训的口吻开始了这次的交谈。
“给我坐好了,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?”
“……知道。”
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。倒不如说正是因为知道,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。
我的妹妹是个兄控。
而且还是特别严重的兄控。
那散发出粉色光芒的名号是最直接的证据了。
接受她是不可能的,从道德上,伦理上,法律上的不可能。和后来变成我妹妹的可凌不一样,心然是我的亲妹妹,我们有血缘关系。
所以,根本就没有忧郁的必要,果断跟她说不可能才对……但现在已经为时已晚了。
如果是在心然刚刚对我产生特殊情感时就将其掐灭掉的话,就没有那么多的事了吧。但迟钝的我一直都没有发现……甚至昨天以前都还以为心然是讨厌我的。
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,亲妹妹趁着我睡着将不该干的事情全都干了个遍。
然后我现在突然说出‘亲兄妹之间是不可能的,我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。’这种话的话,心然大概,不,肯定会黑化吧。
为了妹妹的心灵健全和我的人身安全着想,直接拒绝这条路算是走不通了。
必须避免危险的路线,我可不想直接迎来人生的BAD ENDING。
沟通是能够解决绝大多数问题的,甜言蜜语用来攻略妹子,软言温语用来安慰他人,豪言壮语可以凝聚勇气,自言自语能够理清头绪!
现在需要的则是,直言快语!
“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”
“五年前……”
噗!
五年!
时间跨度有点大过头了啊!
也就是说,在这将近一千八百多天的日子里,我每天晚上都像个死人一样无知无觉?
“每天都会过来?”
心然低下头沉默不语了。
这该如何是好?
只能用那招了吗……
“呼……我知道了,你做恶梦了,是吗?”
我说谎了,明知道心然根本就不是因为做恶梦才来找我的,我却自顾自地编造了理由。虽然说谎会让我受到良心的谴责,浑身都难受不已,但这个时候实在是没办法了。
“记得我们两个还住在一个房间的时候,有一次也是你做恶梦了,就钻进了我的被窝里。”
这也是假的,根本就没有这回事,不过反正是那么久之前的事情了,就捏造一下记忆好了。
非常牵强,或许她已经看穿了我是在撒谎吧。
但是只要在这里选择妥协,我们两个都会暂时获得退路,互相都会好受一些。
心然默默地点了点头,冷漠的表情变得缓和了许多,大概是稍微安心了吧。
暂时就先这样吧,不能再逼迫她了。
我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,刚想对她说‘回去睡吧。’,她就先我开口说道。
“哥哥你……一开始就是醒着的吗?”
“不,刚醒没多久。”
“你昨晚也没有睡,是吗?”
“你知道了?”
她是怎么知道的?
“咖啡,你倒进垃圾桶里了。”
原来被发现了啊……啧,早知道就冲进马桶里好了。
“所以你从垃圾桶里的咖啡推测出我昨晚没有睡着,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情……明知如此,你今天还是跑过来了。”
“嗯,昨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……”
原来如此,怪不得刚才心然一点惊慌失措的现象都没有,表现得那么镇静,是因为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啊。
“终于可以告诉你了,哥哥……我喜欢你……不是家人之间的喜欢,是真的喜欢哥哥。”
脸上的表情认真无比,我能感觉出心然说的不是假话。
和姬恋冰的玩笑之语不一样,是包含着决意的告白之语。
做好心理准备了原来并不是指做好被我发现的准备了,而是做好了向我告白的准备吗?
说实话我真的被感动到了。
然而感动是一码事,接不接受又是另一码事了。我心中的道德准则不允许我接受这份告白。
“心然,我……”
“不用回答,我没期望过你的回答。只是,暂时就允许我待在你身边,可以吗?我保证不会干涉你的生活……”
震惊。
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,根本就不需要我来开导她,她早在一开始就想明白了。她一定比我更迷茫吧,比我想的更多,比我更困惑,从五年前开始就一直,一直矛盾着……
面对这样的妹妹,我又如何能去拒绝她最后的哀求呢?
“我知道了……但是,我们必须划分好底线才行。”
“嗯。”
那么,接下来终于该把那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问出口了吗……
我闭上眼睛沉思几秒种后,朝她问出了我最在意的问题。
“那么老实交代,你趁我睡着,做到什么程度了?”
“……抱着睡觉而已。”
“给我说真话,你都干过什么?要不然我就去告诉老妈……”
嘴角的弧度微微向下,心然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乐意,或者说不开心?
如果是平时的我的话,肯定直接就怂了。
害怕妹妹更加讨厌我而选择退避三舍……但是!今天的主导权在我这里!必须问个清楚,要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!
“确实没有……本来是想那天让你喝下咖啡,等你睡着后动手的……但是被你发现了……”
虽然露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,但她还是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娓娓道来,而我听得直冒冷汗。
真危险!
吓出我一身冷汗!
差点就没得救了!
几乎已经站在德国骨科的门前了……不,等等,老爸就是外科医生,他把我的腿打断后根本就不用送去德国,自己就能给我治了……然后再打断?再治疗?这样反复循环,让我一辈子躺在病床上?
贼恐怖!
心然坐立不安地玩弄着手指头,观察着我的表情,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怯生生地问道:“……我以后也可以和你一起睡吗?”
说不可以的话,她说不定会哭出来吧……如果只是一起睡觉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,但是要提前约法三章才行。
“可以,但是给我穿好睡衣。”
“那抱抱呢?”
“手臂程度的话可以。”
“那亲亲呢?”
“额头脸颊的话可以。”
“唔……在西方,亲人之间也会互相亲吻,这只是一种礼仪。”
“不行,我不是西方人,你也不是。而且混杂了个人情感的亲吻行为就不算是礼仪了吧。”
“我保证是纯洁的。”
“那也不行。”
“哼……”
心然冷哼一声,有摆出了往常那副冷如冰山的表情,然后将脸撇向一边。
嘴角又向下弯了零点几度。
变得更不开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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